《安徽理工大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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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次:第427期   作者:鲁钰锋   查看:84   

  静静地叩开久掩不开的木栅门,时光以一种安然的姿态在我身边肆意地流淌。那抹夏初的湛蓝天空,和偶尔细碎的雨丝,浅浅地氤氲开家乡的气息。老屋庭前繁树娇花那棵我当年亲手种下的橘子树已经长得比我高出一大截,我可以看见茂密的叶片间影影绰绰藏着的小白花,也许再过些日子,夏末换季的颜色笼罩这片古朴庭院时,我便可以闻到橘子清淡柔和的香气了。
  爷爷悉心栽培的梧桐已密密地扎根于这方土地。宽阔的叶,挺直的干,不蔓的枝,搭建起我儿时安全十足的“巢”。偶尔有小雀儿叽叽喳喳的吵闹声传到我的耳,不禁莞尔而笑。那些从小到大悠哉慢然的生活片段,如家乡那条缓缓而淌的溪,一缕缕从脑海飘荡而过。
  这份悠然,是灯红酒绿里寻不到的安谧,也是我一直怀念的童年。田野纤陌物是人非赤足踏在细软的青草田埂上,那沾染着碎碎露珠的草,调皮地伸出小手指拂弄着我的双足。
  目之能及,墨绿汪汪的稻禾,深深浅浅的绿,明亮亮的绿,生机勃勃的绿,给了村庄一个年轻的理由。
  在田野中间肆意穿越,踏过那些松软的田埂路,泥土凝结在脚丫上,干燥后脱落下来,露出舂过的小米般白嫩的足尖。
  自小熟悉的田间稻禾,总觉得失了些古老的趣味。再没有老牛缓缓走过田垄,“踢嗒踢嗒”的踏蹄声;再没有铁犁被从田中央拉过,“轰隆轰隆”的犁田声。闭上眼,隐约能听到小虫子低低的歌声,夹杂着几声微弱的蛙鸣,再没有儿时蛙群“呱呱”地开演奏会的大阵势。
  斗转星移的日子,也许真的有个词叫物是人非,改变了一切,最后向我露出单薄的笑容。乡间面容不可辨认路旁渐渐耸立的楼房,把谁的视线阻挡?静静的家乡,从何时开始喧闹嘈杂?少了鸡鸣狗吠,却多了车水马龙。悄然改变的,到底是什么?
  村里的年轻人,一个一个地走出去。家乡开始一天天老了,瘦了。斜飞的雨雾里,望见它平添几许憔悴,高大的香樟树,依偎着村头的土地庙,沉默不语。
  我从雨雾中穿过,赚来许多老人、妇女、小孩满是关注的目光,和浅浅的问候。儿时的玩伴,远远站在屋檐下,彼此点点头。
  心,如被雨丝密密麻麻地缠绕,缱绻的思绪蔓延,同时也有沾湿的冰凉。
  掩上没有上锁的木栅门,时间依然在悠然地流淌。而家乡,我是多么希望它能以安静的姿态,停留在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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