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理工大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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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 街

   期次:第435期   作者:梁艳莉   查看:44   


  我曾生活在南方偏僻的小镇整整三年。在那里,一眼望去都是黑瓦片、红方砖、庄稼地和望不到尽头的荷塘;在那里,乍暖还寒的春天有燕子飞过天际,艳阳高照的夏季有红蜻蜓歇停在荷尖,天高气爽的秋天有大雁划破高空,寒风瑟瑟的冬季有腊梅花盛放在枝头;在那里,我生活的地方被称为“老街”。
  我的记忆里最深的印象就是老街的路,初来乍到的我是深一脚浅一脚踏入这个地方的。老街的地大多都是泥路,最主要的那条街也只是坑坑洼洼铺着随意的水泥的路,只有稍微讲究一点的人家会把自家门前那一小块铺上平整的水泥地,或者有人会花上大工夫铺平堆积的石子在自家门口前形成一条色彩缤纷的石子路。老街虽然小,它就像“条条大路通罗马”似的布局———四通八达,光我自己细数的就有四到五个路口通向我家,从我家出发就有三条路去老街唯一的“大”超市、两条路去老街的文具店买文具和旁边的豆制品店买我深爱的水豆腐。众多路途中我只喜欢两条———一条是去学校的时候,那条路上唯一的大狗不会像其他精力旺盛的狗一样对我大吼大叫,它总是懒洋洋地趴在自家门前守在自己的饭碗旁,时常睁着自己通红的眼睛打个大哈欠;另一条是去老街主干道的唯一一条水泥路,铺的虽然不是很平整,也总有大呼小叫的小狗,但是下雨天的时候不会弄脏我干净的球鞋。
  儿时记忆中很多灯火辉煌的时刻大多都是小镇上的集会。我生长的小镇上有个和我生活的老街相对的地方,他们称它为新街,小镇上的小学就好像是一个分界点,从左边是老街,从右边是新街,而每每到小镇上最热闹的时候,永远都会在新街。每到集会的时候,我都会和小伙伴在学校旁边的水泥柱上趴着写作业,和路过的调皮的男孩子们斗嘴,然后匆匆忙忙写完作业,匆匆忙忙收拾书包,牵着手握着不多的零花钱去集会里买一个棉花糖,一边吃一边聊一边在学校门口那一块晃荡一边等着下班后一定会赶过来的大人们,然后再牵着大人的手再进去好好玩一遭,我的记忆里我总能收获或多或少的零食,心满意足地回家。有时候集会又偏偏是在晚上,天擦黑没多久就可以随着家长们打着手电筒踏着黑走到那里,我记得那里挂着的泛着黄光的灯泡,照亮了一望无尽的街市,我记得在那里我第一次被抱上了色彩缤纷的旋转木马,好像转亮了我一整个童年。
  在这个偏僻小镇的三年,我在老街跌下又爬起,奔跑又闲逛;我在那里又哭又笑,又吵又闹……老街成为我童年里的一抹风景、一个站点,我童年记忆里最难忘却的三年。到后来十几年的四季变迁、世事难料。该走的要走了———在等的人会走、会来的人会走、要走的人也会走;该变的也变了———懒洋洋的大狗和它的食盆一起从门口消失了,泥地也一步步完善成平整的水泥路,红方砖被水泥钢筋代替……可老街还是老街,无论是风吹雨打还是日晒霜临,它还是在那里,就像是一株参天的老树固执地守着它脚下的那片土地,守着所有人关于它的回忆,而所有的记忆就像是被它们的所拥有者悄悄埋在这棵老树下的女儿红,随着时间的迁移从最初的清淡甘甜变成陈年佳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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