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理工大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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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风宋韵

   期次:第451期   作者:计算机科学与工程学院仲晚秋   查看:92   


  一钩浅浅的弯月,一叶轻航的兰舟,一盏晃动的离愁,芳草,古道,细雨,芭蕉……,点点墨香晕染一个朝代的辉煌,字里行间的悲欢离合隐匿在时空的角落不动声色地演绎那已老去的记忆,而浅斟低唱的那缕白衣一如昨日。
  初读宋词有一种不动声色的美感,喜欢上的是那平平仄仄的音律。最爱的是那句“墻里秋千墙外道,墻外行人,墻里佳人笑。笑既不闻声渐悄,多情总被无情恼。”墙里墙外的空间转换,朗朗上口的短句,只觉妙不可言。后来随年岁增长,又爱上那寥寥数笔后或叹或痴或怨或念或嗔或喜的情感。蒋捷的那首《虞美人》“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中年听雨客舟中,水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矣。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寥寥几笔,绘出了词人的一生。无论是少年时的意气风发,还是中年时的飘零失意,抑或暮年时的落魄潦倒,都在词人的笔下跃然纸上,一场雨似乎听了一生。!!词人中,最喜欢的是苏轼,最心疼的是柳永,最欣赏的是辛弃疾,闲来无事,读读晏殊的"富贵闲愁"似乎也是一种享受。!!提起苏轼,可能最先想到的便是“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何等的潇洒!古来旷达者,唯苏子第一也。读苏词,自有一股清风明月之感,一如他给人的感觉。“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其中禅意,虽不能参透,却也可领略一二,不禁钦佩,这是何等的洒脱!“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与其说是苏轼的词中有禅,不如说是东坡超然物外的人生态度。“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何等的豁达!旷世奇才之名,东坡当之无愧。
  多少学子寒窗苦读,经史百卷,盼一朝金榜题名,得中状元。而当权者的一句"且填词去"断了柳永一生的功名,他自称“奉旨填词柳三变”,自此烟花巷陌,低吟浅唱。“风流事,平生畅”,“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谁又懂一代词人的无奈与悲凉?还记得“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还记得“未遂风云便,争不恣狂荡”,还记得“伫倚危楼风细细,无言谁会凭阑意”,是宋的无情罢黜了柳永,还是柳永的多情造就了词人?或许那句“有井水处皆能歌柳词”,以及在词人墓侧时时举办的“吊柳会”已经给出了答案。
  最欣赏稼轩的侠骨柔情。进能征战沙场,马革裹尸,退亦挥毫泼墨,诗词歌赋。他可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豪气万千,也可以“休去倚危楼,斜阳正在,烟柳断肠处”柔情婉约。无怪乎宋末刘辰翁评价稼轩词曰“词至此足矣”!
  如果说宋词是温雅秀丽的鱼米江南,那么唐诗则是气势恢宏的故宫穹宇,蔚为壮观;如果说宋词是泉眼无声的溪细之流,那么唐诗则是一泻而下的千里瀑布,荡气回肠;如果说宋词是遥寄云间红笺小字,那么唐诗则是锋芒破空的干将莫邪,龙吟虎啸。
  词多言情,诗多言志,词多妩媚,诗多庄重,词多精工华丽,诗多自然清新,词之言长,诗之境阔。
  读诗的年龄要比词早上许多。最初是“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红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的旋律在小小的脑海中回响,摇头晃脑地背诵李太白的“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在晚上对着那透窗而来的皎洁月光雀跃不已,也曾读着“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一边默默地鄙视着那个连月亮都不识得的小孩觉得自己是个小大人,一边憧憬着长大的样子。那时也不过是五六岁光景,“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一首首小诗就不知不觉地被装进了一个尚待启迪的小脑袋中,点亮了关于古典诗歌的最初印象。
  时光在那些平平仄仄的调子中渐次而去,时而惊叹于“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金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汉家烟尘在东北,汉将辞家破残贼”的慷慨悲壮,时而沉醉于“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长安回望绣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的清新明丽,时而倾心于“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的恬淡自适。
  初读诗,不过是读那寥寥数字。老师总是强调,在读诗之前一定要了解诗人的生平经历,这样才能把握诗人的情感基调,那时还颇不以为然,以为读诗便是简单的读诗倘若和那些东西扯上未免太过臆断。读那首《近试上张水部》“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便以为是写一个初嫁的姑娘拜见公婆时的忐忑不安,直到后来翻鉴赏词典时才发现原来作者朱庆余是即将科举的士子,张水部是张籍,诗人怕自己的作品不符合主考的要求,便以新妇自比,以新郎比张籍,以公婆比主考官,写下这首诗,借以询问张籍的意见,可谓绝妙。自此便不敢忽视时代背景对一首诗的重要性。
  如果说是初唐四杰等一批英气勃勃的少年才子扭转了南朝过于华丽的宫廷诗风,那么陈子昂面对无限的时间与空间而发出的“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的长啸,则如春雷炸响般地唤醒了盛唐诗。李白喷薄而出的“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安能催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等脍炙人口的诗句则把唐诗推向了照耀千古的最高峰,这是盛唐的气度赋予李白的狂傲,李白亦以其巨人之姿屹立于唐朝历史的巅峰,永垂不朽。
  纵观全唐诗,同一个朝代下,有王勃“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的高歌,亦有王维“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的劝诫,有高适“汉家烟尘在东北,汉将辞家破残贼”的悲壮,亦有刘禹锡“山围故国周遭在,潮打空城寂寞回”的凄凉,有杜牧“落魄江南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的风流,亦有李商隐“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的深情......在这个恢宏大气的朝代下,无数的文人才子吟下了名传千古的诗句,即便那段历史早已消逝在时间的阡陌纵横里,但那永恒的光辉经过千年并未沉淀,愈发的光辉灿烂。
  烟柳画桥,是怎样的一种情思聚成了宋词的千娇百媚?
  画图难足,是怎样的丹青妙笔挥出了唐诗的起承转合?
  把文人才子的遐思拾起,我愿枕琴音做一场崇古的清梦,醉在此间,不复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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